建立“战争纪念馆”不会有效缓解俄挪北极结构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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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俄罗斯国防部对外宣布，其将在挪威北部哈斯维克山顶建立战争博物馆，以此来对抗部分西方国家政客扭曲二战历史来抹黑俄罗斯的行径。这给两国自2020年以来紧张的双边关系带来了少许缓和。自去年伊始，挪威方面以俄罗斯外交官从事渗透行为为由驱逐了大量俄罗斯外事人员，此外，挪威国家安全部门还公开指责俄罗斯攻击挪威议会内部邮箱系统从而获得相关情报。俄罗斯方面则否认以上行为，并对挪威驱逐俄外事人员的行为做出了对等回应。2021年初，以“纳瓦利中毒事件”为契机，挪威谴责俄罗斯内部“政治不民主”，非法打压政治反对派，遏制公民合法上街抗议的自由，并加入西方国家对俄罗斯进行经济制裁。

两国除了在政治层面上相互攻讦之外，双方还在传统安全层面进行对抗。2020年，挪威曾联合美国和其他北欧国家在巴伦支海域进行多次空军联合演习，而俄罗斯也多次组织北方舰队在白海和西太平洋地区进行导弹试射，凸显剑拔弩张的态势。俄挪双方此次高调公布这个消息有明显给地区局势降温的意图，然而这并不会改变两国在北极的结构性矛盾。

首先，两国较弱的经济交集并不能限制两国在其他领域内的冲突。根据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两国较弱的经济合作基础很难产生“外溢作用”，促进双方在政治层面达成共识。作为欧盟地区的主要能源提供国，挪威的天然气和石油绝大部分输往欧盟地区，是后者能源供给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相应地，俄罗斯也是欧盟地区主要的天然气供应国之一，双方在欧洲能源市场上更多地是竞争而不是合作关系。此外，挪威对欧盟的经贸依赖程度明显高于对俄罗斯的依赖程度，这使前者可以“更容易地”激怒俄罗斯而不用担心自身经济的发展。

其次，两国在北极外大陆架划分领域仍然存在较大争议。虽然2010年俄罗斯和挪威在巴伦支部分海域实现了外大陆架和海域的划分，但是在北极其他海域仍然存在争议。2021年，在俄罗斯向联合国外大陆架提交新的划分方案之后，挪威也紧接着提出了自身的划分方案，两国的方案存在巨大重叠。虽然北极国家在大陆架划分领域的分歧由来已久，但是在逆全球化和大国竞争的背景下，两国很难重复2010年的成就，实现两国利益的双赢。

最后，挪威特殊的身份地位限制了其外交的灵活空间。虽然北约在北极拥有众多成员国，但是在北极圈内常设军队指挥中心的只有挪威一国。不仅如此，在美国的压力下，挪威近些年重启了其北极地区的核潜艇和空军基地以供北约使用，以上行为已遭到俄罗斯的强烈反应。随着俄罗斯和欧盟关系降至冰点，作为欧盟重要的经贸和能源合作伙伴，迫于产品出口的压力，挪威也必然需要和欧盟的价值观外交和地缘政治战略保持一致，而这些时挪威和欧盟对俄政策上的高度一致就体现了这个趋势。

因此，俄挪关系在可预见的将来大概率不会发生反弹，而双方在低层次的政治合作也将会收到极大的限制。(曹亮  华东师范大学  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  博士研究生)